“殿下有心了,过几日便是祭祀大典,还是多保重身体。”
山高水远,封庭许久没见江怀瑾了,如今见他又消瘦了些,眉心紧拧,“先生舟车劳顿,该早些歇息才是。”
而后他心中生出了些许希冀,“祭祀前要斋戒三日,先生要去看看新搭的祭坛吗?”
“我会去。”
封庭抬起头来,望向江怀瑾单薄的身躯,只见他温声道:“殿下青云直上,我该去看看。”
***
怀王府内,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的素白色纱帐下,江扶舟安安静静地躺着,呼吸间的热气弥散,闷热的气息里,皙白的手腕垂了下来,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仿若沉浸在惝恍迷离的梦境之中,他眉心紧锁,半梦半醒间想到了年少时的时候,宁遥清和宋明川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,趁着他睡着了,在他脸上画了好几笔墨迹,他顶着一脸墨痕去见阿爹,阿爹非但不说,还趁乱在他额头上又画了一笔,他气得一天都没理江怀瑾,把自己关在门里不肯吃饭,非要他写道歉信才肯罢休,而平阳郡主一气之下让厨房不准给他送饭。
但那天夜里,在府衙里忙了许久的江怀瑾听闻此事,特地在书房里写了一封道歉信给他,又陪他用了那顿迟来的晚膳,父子俩在屋内下了一个时辰的棋,这才和好如初。
过了好些日子,他才知道那一日江怀瑾本该去跟江池新讲论功课,却稀里糊涂地被他耽搁了。
他心怀愧疚,将自己攒了许久的月钱去宝斋阁买了纸笔送给江池新,并跟他小声道歉,江池新温和地摸了摸他的脑袋,说不过是一件小事。
但等到第二日他再去江池新的院子找他玩,却发现自己特地买来的纸笔被随手扔了,那时他便知道,江池新或许是不喜欢他的。
许多小事织成了密密麻麻的网,将江扶舟捆缚在其中,他在迷蒙的梦里反复寻着过去的痕迹,好似这样,他便可以沉湎在故梦里不用面对残忍的事实。
湿热的巾布擦在额头上的一瞬,江扶舟猛地惊醒,眼底空洞无神,半天都没焦距,他紧紧攥住了来人的手,回过神的一刻才看清封衍眼底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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