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自珩注意到蓝若的情况比之前稍好，虽然依旧昏迷。氧气面罩下脸色苍白，但胸膛的起伏似乎略有了些力气，不再那么微弱得令人心慌。各种监控仪器上的数字和波形平稳地跳跃着，显示着生命体征在缓慢地恢复。只是她始终没有睁眼，此时她的模样，在无菌的病房和冰冷仪器的包围下，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脆弱与不确定性。

周自珩坐在轮椅上，静静地看着，胸口绷带下的肋骨隐隐作痛，与心底某种缓慢滋生的、陌生的钝痛交织在一起。程煜站在他旁边，双手紧紧抓着轮椅推手，指节发白，目光死死锁在蓝若脸上，仿佛想用自己的意志力将她唤醒。

两人谁都没有说话，病房外的走廊安静得只剩下远处护士站偶尔传来的轻微声响。

走出住院大楼，沉墨看着一旁的卫锋，忽然开口，“你觉得，他们俩对蓝若，”他顿了顿，他的意思很明显，指的是抛开师生这一层不谈，“是什么态度？”

卫锋从沉思中回神，眉头皱得更紧。他想起更早之前，蓝若手臂骨折后，周自珩找他调查，并要他暗中安排安保时说的话。尤其是周自珩那句语气微妙、含义不明的“谁知道呢？”。当时他就觉得，周自珩对这位蓝老师的兴趣，恐怕早已超出了单纯的探究或好奇，夹杂了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晰意识到的占有欲和特殊关注。那几乎可以确定，这小子是动了某种真情。

而程煜那边，动机似乎更直白——救命之恩的感激，对强大力量的崇拜与仰慕，青春期少年炽热而直接的情感投射……这些混杂在一起，催生出毫不掩饰的关切与倾慕。

周自珩和程煜……喜欢上了同一个人？

这个认知让卫锋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棘手。这两人若是因别的产生冲突倒还好说，可若是因为一个女老师……卫锋揉了揉太阳穴，觉得事情正朝着一个麻烦且不可预测的方向滑去。

“我的想法跟你一样，”卫锋最终沉声说道，语气里带着罕见的烦躁，“这算不上是什么好事。”

沉墨轻笑一声，意味不明。

x市郊，一处车辆检验场内。空气里弥漫着铁锈、机油和淡淡的血腥味。钟书宇站在一辆严重损毁、几乎看不出原貌的灰色面包车旁，戴着白色手套，翻阅着手中的初步勘验报告。

“……车辆前端撞击痕迹与x路口肇事车辆特征高度吻合，残存漆片成分一致。在轮胎车身及破裂挡风玻璃上提取到的多处血迹，经初步比对，分别与两位当事人的生物样本吻合。”技术人员的汇报平板无波，“驾驶座位置血迹最为集中，推测驾驶者在撞击中头部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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